第二十五章 他年我若為青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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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回不回去，關你什麽事！”少女嗤笑道，絲毫不給董不白臉面。
董不白心頭火氣，一個霍神庭弄權朝野，生出的女兒竟然也如此可惡，當真是該死！看她原本嬌媚好比天仙的臉蛋，此刻也顯得面目可憎起來。
看到董不白似乎要發火，張玉華趕忙道：“張星星，快給太子搬個椅子過來，我要跟太子，還有水仙妹子，好好說說話。”
接著又對董不白道：“不敗，水仙妹子是進宮來看望我的，你可不能對她無禮。你們都是年輕人，正應該好好聊聊。你是大胤的皇太子，水仙妹子是大將軍的千金，應該有許多話能聊得來。”
“華姐姐，跟他能有什麽聊得來，蒲縣那種小地方，能知道什麽。”霍水仙一臉的鄙夷，那眼神配合那語氣，活生生的在看鄉下人。
董不白怒極，平時看到霍神庭一副溫文爾雅的臣子形象，規矩做的十足。但是有其父必有其子，霍水仙這麽目中無人，可想而知，霍神庭私下裏又是什麽一副嘴臉。不過，董不白也不屑於跟一個女流之輩計較什麽。
朗聲道：“既然太後身體漸漸康覆，兒臣就告退了。”
“不敗，為何這麽急著走，多坐一會啊。水仙妹子難得進宮一趟，你陪她多聊一會。”張玉華道。
“我從蒲縣小地方來，和這位大小姐可聊不到一塊去。”
霍水仙嗤笑道：“還好，太子總算還有些自知之明。”
“行了，行了，你們兩個都消停點。我現在還病著呢，老老實實說會兒話，別吵來吵去的。”張玉華摸了摸額頭。
董不白無語，坐在板凳上，惡狠狠的瞪著霍水仙，霍水仙也不甘示弱的瞪著董不白。看著兩人大眼瞪小眼，張玉華頗為無奈的搖搖頭，只好另起話頭，道：“水仙妹子，今年秋季，聽說‘風雅詩社’在蓮花湖舉辦了詠菊詩會，流傳出好多詠菊的佳作？”
“是啊，今年是春妮做東，我們包下了望湖居的一條大彩船，一邊泛舟蓮花湖，一邊看著沿岸的菊花，當真是美不勝收。可惜華姐姐你不在，少了多少樂趣。”霍水仙嘆道。
張玉華眼中一絲黯然閃過：“賞菊彩船上，多麽愜意……對了，聽聞你們請了新科狀元郎唐銀虎，他還做了一首《菊花詩》，其中一句‘願泛金鸚鵡，升君白玉堂’，連你爹都稱讚不已？”
“唐狀元的詩作自然是佳作，我爹說了，狀元郎志向高潔，日後必為一代賢臣！而且不僅僅狀元郎來了，榜眼杜子允、探花李四眉都被春妮一道請上了彩船。吟詩作賦，好不歡樂。”霍水仙緬懷道。
董不白一聽“賢臣”二字，心裏的火氣又騰騰直冒，鄙夷道：“賢臣？世上多是道貌岸然之輩，大將軍焉能確定，這勞什子狀元郎，就一定是賢臣。大胤王朝以武立國，做一兩首歪詩，焉能被如此解讀，我倒是覺得，這一句‘升君白玉堂’分明是權臣心懷！”
“你是什麽意思！你覺得我爹是權臣，而不是忠臣？若非我爹日夜勞心，大胤王朝早……”霍水仙尖叫道。
“評論一下詩句而已，霍大千金多慮了。”董不白淡然一笑，起身道，“天色不早了，我也該回去了，太後、霍大千金，告退！”
霍水仙叫道；“你別走，你給我把話說清楚！”
“還需要說什麽，我只是就事論事的評論一下詩句。”
“你也配評論詩句，你懂得什麽是詩，只會指桑罵槐的小人！”
“放肆！”董不白大怒，“這就霍大將軍的家教？本宮是監國皇太子，豈容你漫言辱罵！霍水仙，你當真是不把本宮放在眼裏？”
“我也只是就事論事的評價一下太子而已，殿下為何要扯到家父身上！怎麽，你可以胡言亂語，明明不懂詩，卻借著評詩指桑罵槐。我就不可以評論一下太子的為人！”霍水仙冷笑。
張玉華被兩人吵得腦仁生疼，嘆氣道：“何必彼此為難，都快是一家人了！”
這話說得有點含糊，董不白沒聽清。
霍水仙卻聽得清楚，忽然趴在床上哭起來：“華姐姐，你要為我做主啊，我爹爹勞苦功高，為大胤盡心盡力，卻換來別人的冤枉。水仙身為家父的女兒，不能洗刷父親的冤屈，我……我便不活啦！嗚嗚嗚嗚嗚！”
“好啦好啦，放心，華姐姐給你做主。”張玉華拍著霍水仙的背，和藹道，又轉過頭對董不白喊道，“你還楞著幹什麽，還不快向水仙妹子道歉，你是堂堂大老爺們，怎麽欺負一個小女孩？”
我挑！
董不白無語，都說女人最拿手的就是一哭二鬧三上吊，這話還真是放之四海而皆準的真理！
奈何皇太後發話了，董不白也不好意思再與小女子計較，只好拱拱手，扁嘴道：“這位霍大千金，本宮錯了。事實上本宮對霍大將軍並無介懷，真的只是評論一下詩句。”
“你懂什麽詩句！”霍水仙擡頭，梨花帶雨的說道。還別說，這女人一哭，當真是我見猶憐，能觸動人心。董不白都差點心動了。
“你怎知我不懂詩？”
“那好，你就當場做一首詠菊的詩，也不指望你多麽高雅，對仗工整、平仄韻無錯，便算你懂詩。你指桑罵槐的事，本小姐便不去計較了！”霍水仙抹了抹眼淚。
被人看扁了！董不白有點憋屈，一首詩而已，身為穿越眾，腦中藏詩不敢多說，幾百首還是有的。當下腦子一轉，就想到一首詩來，頗為符合自己的氣質。於是在寢宮邁步幾下，轉了個圈，慨然道：“聽好了！”
颯颯西風滿院載，蕊寒香冷蝶難來。
他年我若為青帝，報與桃花一處開。
“如何？”董不白輕輕一笑，仿佛下巴上有胡須，得意的撫摸著。
這是黃巢的一首詠菊詩，他是古代的起義家，詩中豪情壯志，非是什麽升君白玉堂能夠比擬。
這一首詩吟出來，霍水仙和皇太後當場就楞住了。尤其是霍水仙，瞪著眼睛，不敢相信這是董不白做的詩。
張玉華卻滿心歡喜道：“好詩，大氣磅礴，有帝王之氣！可見不敗有心懷天下的大志向，皇室之幸！張星星，快準備筆墨，我要將這首詩寫出來，懸掛於長樂宮。”
霍水仙楞了半晌，方才悶悶的嘟嘴道：“華姐姐，哪裏好了，一般般而已。”
“好了啦，不敗已經做出了詩來，你也別難為他了。和和氣氣的陪我聊天，別再吵了。”
一首詩將霍水仙震住，董不白適可而止，沒有再得寸進尺，擠兌霍水仙，老老實實的說了一些家常話，告辭離去。這邊霍水仙卻沒有這麽好的心情，從長樂宮離開，登上自家的馬車，就一刻沒停的詛咒著董不白。
“什麽皇太子，什麽歪詩！也不知道從哪裏抄來的，氣死本小姐了！”
霍水仙的丫鬟，捂著嘴笑道：“小姐，太子殿下這首詩真不錯，奴婢覺得比詠菊詩會上，狀元郎、榜眼、探花，他們做的詩都要好。好大的氣魄，不愧是太子殿下啊。”
“好什麽好，死小菊，你是我的丫鬟，還是臭太子的？”霍水仙佯怒道。
小菊一本正經的說道：“現在小菊當然是小姐的丫鬟，但是以後，小菊也會是太子的丫鬟呢。”
“死小菊！你說什麽呢，也不害臊！那是我爹娘的一廂情願，本小姐是堅決不嫁進宮，更不會嫁給這個自以為是的鄉下太子！”
“這個，小姐可說了不算。”
“討打！”
馬車很快就駛進大司馬府，大司馬是霍神庭的加封尊號。胤朝外姓之人，最高的爵位便是侯爵，位高權重或者深得皇帝器重，才有機會加封三公、三師的尊號。三師乃是皇帝的老師，是太傅、太保、太尉，本朝無人得封。
三公則是大司馬、大司空、大司徒，本朝只有霍神庭被胤昭帝加封為大司馬，並在駕崩前又立為輔政大臣，主持朝政。
大司馬府比之靠山王府，也差不了多少。
霍水仙下了馬車，還是氣呼呼的，撅著嘴去正堂給父母報平安。霍神庭正在燈下看書，霍夫人則時不時往霍神庭的杯子中續水，夫妻之情，淡淡的交融。
看到霍水仙推門而入，霍夫人立刻跑上前將霍水仙摟入懷中，關懷道：“怎麽這麽晚才回來？”
“陪華姐姐說話來著。”
霍神庭皺眉道：“跟你說了多少次，不要直呼皇太後的名諱！一點規矩都不懂！”
霍水仙頓時委屈的要流淚，道：“連爹爹也欺負我！”
“怎麽了仙兒，誰欺負你了，告訴娘親，娘親替你出頭！”霍夫人慌道。
霍水仙抱怨道：“還不是那個皇太子，仗著自己是太子，就不把爹爹放在眼中，還汙蔑爹爹是權臣不是忠臣！”
“怎麽回事，如實說來！”霍神庭放下書本，皺眉道。
當下霍水仙便將詠詩的事原原本本說出來，倒也沒有添油加醋。霍神庭聽完，默然不語。霍夫人則大聲嚷道：“這個太子，怎麽這樣，夫君為大胤耿耿忠心，還打算要將仙兒許配給他，他非但不感激，還中傷夫君，豈有此理！夫君啊，你可不能這麽忍氣吞聲……”
“婦人之見。”霍神庭淡然道，“仙兒，你是說，這首詠菊詩，真是太子所作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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霍水仙嗤笑道：“還好，太子總算還有些自知之明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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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是什麽意思！你覺得我爹是權臣，而不是忠臣？若非我爹日夜勞心，大胤王朝早……”霍水仙尖叫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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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好，你就當場做一首詠菊的詩，也不指望你多麽高雅，對仗工整、平仄韻無錯，便算你懂詩。你指桑罵槐的事，本小姐便不去計較了！”霍水仙抹了抹眼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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颯颯西風滿院載，蕊寒香冷蝶難來。
他年我若為青帝，報與桃花一處開。
“如何？”董不白輕輕一笑，仿佛下巴上有胡須，得意的撫摸著。
這是黃巢的一首詠菊詩，他是古代的起義家，詩中豪情壯志，非是什麽升君白玉堂能夠比擬。
這一首詩吟出來，霍水仙和皇太後當場就楞住了。尤其是霍水仙，瞪著眼睛，不敢相信這是董不白做的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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霍水仙楞了半晌，方才悶悶的嘟嘴道：“華姐姐，哪裏好了，一般般而已。”
“好了啦，不敗已經做出了詩來，你也別難為他了。和和氣氣的陪我聊天，別再吵了。”
一首詩將霍水仙震住，董不白適可而止，沒有再得寸進尺，擠兌霍水仙，老老實實的說了一些家常話，告辭離去。這邊霍水仙卻沒有這麽好的心情，從長樂宮離開，登上自家的馬車，就一刻沒停的詛咒著董不白。
“什麽皇太子，什麽歪詩！也不知道從哪裏抄來的，氣死本小姐了！”
霍水仙的丫鬟，捂著嘴笑道：“小姐，太子殿下這首詩真不錯，奴婢覺得比詠菊詩會上，狀元郎、榜眼、探花，他們做的詩都要好。好大的氣魄，不愧是太子殿下啊。”
“好什麽好，死小菊，你是我的丫鬟，還是臭太子的？”霍水仙佯怒道。
小菊一本正經的說道：“現在小菊當然是小姐的丫鬟，但是以後，小菊也會是太子的丫鬟呢。”
“死小菊！你說什麽呢，也不害臊！那是我爹娘的一廂情願，本小姐是堅決不嫁進宮，更不會嫁給這個自以為是的鄉下太子！”
“這個，小姐可說了不算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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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公則是大司馬、大司空、大司徒，本朝只有霍神庭被胤昭帝加封為大司馬，並在駕崩前又立為輔政大臣，主持朝政。
大司馬府比之靠山王府，也差不了多少。
霍水仙下了馬車，還是氣呼呼的，撅著嘴去正堂給父母報平安。霍神庭正在燈下看書，霍夫人則時不時往霍神庭的杯子中續水，夫妻之情，淡淡的交融。
看到霍水仙推門而入，霍夫人立刻跑上前將霍水仙摟入懷中，關懷道：“怎麽這麽晚才回來？”
“陪華姐姐說話來著。”
霍神庭皺眉道：“跟你說了多少次，不要直呼皇太後的名諱！一點規矩都不懂！”
霍水仙頓時委屈的要流淚，道：“連爹爹也欺負我！”
“怎麽了仙兒，誰欺負你了，告訴娘親，娘親替你出頭！”霍夫人慌道。
霍水仙抱怨道：“還不是那個皇太子，仗著自己是太子，就不把爹爹放在眼中，還汙蔑爹爹是權臣不是忠臣！”
“怎麽回事，如實說來！”霍神庭放下書本，皺眉道。
當下霍水仙便將詠詩的事原原本本說出來，倒也沒有添油加醋。霍神庭聽完，默然不語。霍夫人則大聲嚷道：“這個太子，怎麽這樣，夫君為大胤耿耿忠心，還打算要將仙兒許配給他，他非但不感激，還中傷夫君，豈有此理！夫君啊，你可不能這麽忍氣吞聲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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